Heaven Is A Place On Earth With You
- 逸雲 Yiyun
- 2021年4月8日
- 讀畢需時 6 分鐘
菅原回想起自己從天上落下的那天,他至今還是不知道原因。
但一位好心的騎士找到了他,並成為他留在地面的原因。
《Dazzled In Our Light》大菅線番外前傳,劇情有連貫。
在菅原的回憶裡,當他昏昏沉沉地從地表上坐起的那剎那,他貨真價實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。
那時他發現自己在一個深坑中,身下堅實的陌生觸感讓他非常困惑,他動動手指抓了一小搓座落在他屁股下的物質,低下頭看著手掌上的咖啡色污痕,是泥土。
泥土,他在地表上,從天空墜落到了地面上。
菅原的內心泛起一陣恐慌,怎麼會?他努力回想今日行程在哪個環節出了差錯,早些前,他仍盡責地在夜空裡和其他兄弟姐妹們一起閃耀,但為什麼他會從天空落下來?這邊是地表生物的活動範圍,他每天觀看這世上生物的活動和喜怒哀樂,但星星不是地表世界的一分子,他們不參與、也不熟悉地面上的互動——更重要的是,身為一顆星星,他該怎麼回去天上?肯定有人看到他的墜落,而所有星星都知道那些傳聞,對於重返青春的欲望,會引來不少獵捕星星心臟的惡徒。
「你還好嗎?」一道低沉雄厚的男音在他頭上呼喊,菅抬起頭,一名黑髮年輕男子在土坑邊緣探出頭,「我看到一道亮光從天空劃過,然後是一聲巨響——那是你造成的嗎?」
菅原的手抵著地面,緊張地縮起雙腿,他不知道這位陌生人的意圖,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,也沒有任何可以保護自己的工具,恐懼充斥他全身上下每個細胞,他不自覺地秉住呼吸。
男子肯定是發現菅原全身上下透著畏懼,聲音突然放柔了:「嘿,我只是想知道你需要幫忙嗎?你是從天空中掉下來的對吧?你有受傷嗎?」他口氣赤誠,聽起來沒有不良意圖,這讓菅原的聲帶找回運作功能:「我……身體沒事,只是有點嚇到。」
男子從土坑邊緣跳下,身後的披風隨著動作揚起:「我是大地,剛好在這附近巡邏,你站得起來嗎?」大地身上的配劍打著及膝的馬靴,伴著他接近的步伐發出輕微撞擊聲響,菅原從他的裝束和披風上的紋章認出來他是位騎士。大地蹲到菅原身旁,「看起來沒有骨折,我扶你起來?」
菅原看著大地自然而然伸出的手,沉默了數秒,最後還是決定將手遞上,讓大地把他從地面上拉起。菅原膝蓋使力直起身,站直時踉蹌了幾步,大地另隻手小心地扶著他的後背,幫助他穩住身體。
「謝謝。」站穩腳步後,菅原對上年輕騎士的臉龐,「我叫菅原孝支,我……好像是不小 心從天空掉下來了?」
「天空?你原本是在飛嗎?你是隻龍?」
「……我是星星,住在天上。」看來大地真的只是路過。
「那你可以再飛回上面嗎?」
「我……我不知道回到天空的方法。」菅原垂下眼,六神無主的無助感再次襲來,他該怎麼回家?「星星一般是不會下來的。」
「你先跟我回去吧。」菅原驚訝地抬起頭,大地一邊思索,一邊搔著臉頰,「你也沒有地方落腳,我家雖小,但還是有客房的。現在已經晚了,我明天可以問其他人怎麼把你送回家。」
「你為什麼要幫我?」菅原真的很吃驚,他們僅僅只知道彼此的名字。
「因為你看起來很需要幫助?我親眼看到你掉下來,現在這麼天這麼黑,天氣又冷,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在森林裡徘徊。」大地理所當然地說著,彷彿對菅原無條件伸出援手是一件再合理不過舉動。
「……謝謝你願意收留我。」菅原怔怔地道謝,大地回給他一個微笑,揮手示意要菅原跟著他離開這個因撞擊而製造出的洞坑。
這就是一顆意外墜落的星星,和擁有一顆過於寬厚的心的騎士的初識,菅原就這樣跟著大地的腳步,走進了地表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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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後,在大地的小屋裡,他們第一次遭到襲擊。在侵入者被壓制住後,菅原告訴大地關於星星心臟的功效,以及那些人為何而來。
再一星期後,大地告訴菅原,鎮上的長者說有種叫做巴比倫蠟燭的魔法器具,能幫助菅原返回家鄉,但長者也不知道誰會擁有蠟燭,建議他們可以到南方的市集尋找。隔日他們立即啟程,準備越過半個大陸。
旅途上,陸地上所有的事物對菅原來說一切都是那麼新鮮,儘管知道仍有不少亡命之徒覬覦他的心臟,說是旅程,這更像一場與時間賽跑的逃亡,但菅原止不住對這新世界的好奇和驚嘆。當他第一次在留宿的鄉間小鎮嘗到蘋果糖,那酸甜的滋味讓他發出欣喜的光芒,這在鎮上驚動不少人,而後大地購買了一件灰色斗篷要菅原穿著,希望或多或少可以遮掩住他那過於惹眼的亮光。
躲過一次又一次攻擊——除卻渴望力量的術士,也有不少渴求青春的達官顯貴,派出爪牙來獵捕這難得一見的星星——整趟旅途上不乏疲憊和驚慌失措。在一明月高懸的夜晚,他們找到一處廢棄的莊園,整棟建築的骨架出乎意料沒有受到太多摧殘,對於人類的建築感到好奇的菅原,穿梭於一間又一間廳室之間。來到宴會廳,菅原詢問這偌大房間的功用,大地跟他解釋起舞蹈和音樂,然後在那裡,他教導菅原華爾滋的基本步伐。在那破敗沒有人造光源的大廳中,只有月光追逐他們的影子,大地輕輕哼歌打著節拍,帶著菅原走完一支支克難又簡單的舞,菅原在踩到大地腳尖、或是踏錯舞步時總是抑制不住笑聲,而後伴隨大地無奈的糾正與嘆息,他們是唯一在這空曠房間響盪的聲響,菅原知道他的表現沒這麼糟,他身上泛著的星點剛好可以打亮大地上揚的嘴角。
經過數月的相處,菅原明白大地是一位名副其實的騎士精神化身,除了他在第一時間就決定幫助初來乍到、驚惶失措的菅原,路途上也不吝惜幫助各個對他們提出請求的平民,或是解救任何有難的陌生人,大地擁有剛正不阿又仁慈的靈魂,菅原真的很幸運能遇到他。
半年後,在南方一山明水秀、溢滿魔法力量的田園木屋中,一個和藹的女巫熱情款待了兩位來自異地的年輕人。聽完菅原和大地路上種種遭遇與這段長途跋涉的目的,年長的女巫慷慨贈與他們一支巴比倫蠟燭。菅原恍惚捧著那得來不易的禮物,心理有種不真實感,他終於可以回家了。他轉頭看向大地,他的旅伴露出一個鼓勵又落寞的微笑,說:「每天晚上我都會抬頭努力找你的,如果你看到我了,為我閃幾下,好嗎?」
菅原放下蠟燭,轉而抱住大地。
菅原決定留在地面。
數百年過去了,在這塊地生活了那麼久,菅原參與這小鎮上的建造,和住在這塊地上的人接觸、協調生活中的糾紛和事務,漸漸地,當年的小鎮變成一位以魔法聞名的城市;不知不覺中,他成為了這座城市的城主。菅原認為他只是留在這塊土地夠久,他和大地是最了解對這座城市的人,很多人不知道迪亞曼德當年只是幾位年邁巫師的隱居之地,當過去幫助他們的女巫也隨著時間凋零後,那對星星與騎士的組合仍在繼續耕耘他們留下的遺產。
又來到一年的春神祭,在城主宅邸的後院中,菅原站在一口井旁,旁邊擺著一束金魚草,輕輕哼著歌。
「你果然在這。」大地默不作聲地出現在菅原身後,菅原沒有被嚇到,他只輕輕對大地眨眼。
「我希望菲伊今年也能感受到慶典的氣息。」菲伊,當年送給他巴比倫蠟燭,而後又幫助大地和菅原在這塊土地居住下來的女巫。水是和菲伊連結最深的元素,當巫師逝去,他們的力量與魔法也回歸自然之中,菅原每年都會為她捎來花朵,讓花瓣順著水流傳達在世間的想念。
「她會知道你做得很好,你一直努力經營她最愛的地方。」大地握住菅原的手,在他額前輕輕落下一吻。
「是我們做得很好。」他湊向前,溫柔地從大地的鼻間到嘴角留下數個親吻。大地的手伸到了菅原的頸後,加重在他們嘴唇上的力道,菅原感到斗篷的帽子順著他的頭髮滑下,多年來菅原一直保持穿著斗篷的習慣,即使他不需要再遮蓋自己的光芒,但那是大地給他的第一樣禮物。
「走吧,你最愛的慶典要開始了。」大地稍微拉開距離,轉而拉住菅原的雙手。
「今年你還是要和我一起點燈。」菅原說,他們緩步往宅邸走去。
「我會的。」
他們會繼續一起度過下一個與又一個春天。
Notes:
在寫《Dazzled In Our Light》時,其它副線 CP 的故事我都有大概想過,但都是跟人聊天嘻嘻哈哈帶過,到要出本開始校稿時都沒打算寫。
但有個好心人填了兩次印調,還寫了好長的評論,告訴我他多想看烏野這線的故事。評論真的是太長了,長到我想請他換氣,真的謝謝你這麼喜歡。烏野一年級是另一條故事線,但都止於想想,現下也沒有心力;但他說他很喜歡大菅,所以,這邊我寫了一篇,不長,一樣是我熱愛的星星童話故事,為大菅添磚加瓦一下。
場次前加工作真的有點太忙了,連說廢話的時間都沒有……有留言或感想都很感謝,也可以到可以到噗浪或推特跟我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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